原创 2008年在绝美的贵州凯里
2022年02月09日 【健康号】 陈永     阅读 9556

感谢贵阳的老师、同学们

       

     说到饮水降压这个事情,还是要感激王光义教授。王光义教授是贵阳医学院附属医院针灸推拿康复科主任。我这辈子都很感激他,每逢教师节和过年必定要和老师送上祝福。

       在2008年,当时我还在上大学本科,我们把研究饮水防治高血压的如上想法告诉了王教授。他详细地询问了我们为什么认为饮水可以防治高血压。当时还是大学四年级的学生,我滔滔不绝地把中医的那一套肾水济心火论,西医的增加尿量以利于排除收缩血管物质论夸夸而谈起来,现在想起来那些疯狂的日子我真是嚣张。王教授听完以后,悠闲地点了支烟(吸烟有害健康):“不错,很好。我也看过有饮水治疗胃溃疡的报道。研究称病人每日早上起来先喝1000ml温水,不用吃药,数月之后部分胃溃疡病人被治疗好了。你的想法有道理。有道理的,我就信。”之后,他和我聊了一些如何在工作期间开展研究的细节问题,以及可能会遇到的困难。我是去讨点经费的,因为想着到了实习地点,给高血压患者送一个有刻度的口杯不是很好么。王光义教授从他的口袋里直接掏现金给我们(当时和同学杨梅一起去拜访的)。还交待说:“研究是否成功事小,去医院好好实习是大。”这让我感动一辈子。

       哲学上对于新事物的观点之一,当一个老教授肯定一个新论点,常常是对的;当老教授以经验去否定一个新论点时,常常是错误的。在为相关理论四处碰壁的经历中,我深刻体会了王教授的与众不同,接受新事物并赋予敏锐理性分析的能力。


图:回到母校和同学一起看望王光义教授(王光义:左起第4位);其余是大学同学,左起第2位是贵州省人民医院儿科王红医生(每次中秋节前都寄了很多贵阳省医网红云腿月饼);右起第2排站着那位为贵州省邮电医院高海军医生(每次去贵阳,高医生与他夫人都热情接待);感谢贵阳的这些老师、同学们,还有很多。。。


        其次,在这个事情上面,我要非常感激两个梅子:杨梅(我的大学同学)和杨小梅(在黔东南州认识的一位菇凉)。我们最初的想法是不仅用饮水(生理需要量),还与口渴了才饮水(饮水不足)的两组高血压病人作对比,而且要用饮水组和服用降压药物的对比。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这种研究方法是非常正确的。但是事实上当我们瞄准在医院及附近的老年人主动迎上去,说:“大爷给您量下血压好吗?” 答曰:“不用、不不不,给别人量去吧。”很多时候主动去给人测量血压,会让人家觉得我们有所图,是个“骗子”。

       在凯里黔东南州人民医院实习只有6个月实习时间,这样下去,这个课题是没有办法研究了。一个晴朗的下午,同在凯里另一家医院(418医院、贵阳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实习的杨梅说她的带教老师邹兵医生是黔东南本地人。师生关系不错,邹兵医生建议带我们到苗寨去。那里比较偏远,可以筛选到没有用药的高血压村民。邹兵医生还组织其他3个实习同学给我们认识。人多力量大,这让我们激动不已。现在回想起来,我们这给想法会得到邹兵医生的支持,肯定是梅子和他细细解说,让他对我们的研究产生了兴趣。


       

       我们去了凯里的鸭塘镇中坝村。那是一个神奇的苗寨。邹兵医生的老家就在那里。我们乘坐7路公交车。当时是5角/人。道路崎岖不平,山路蜿蜒,好在不太远,大约一个小时,我们到达了中坝村。是7路公交车的终点站。下车后遇上了一个胖乎乎,50多岁的男性,是当地小学校长。他邀请我们去喝酒(那是一个人们非常爱喝酒的地方)。邹兵医生被拉了去。梅子说我们还要抓紧时间做工作,便婉言谢绝了。这让我非常感激梅子。良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如果我们从第一天开始就贪图玩乐,那么结果势必一败涂地。事实证明第一次是无比的成功。那一天,我们筛选到9个患有高血压的村民。



      

       那时候的苗乡有木质的灰色老屋,有山、有水,有淳朴的人。在此刻回忆的时候,令我心驰神往。也不知道10年过去了,那里怎么样了。苗族人很爱喝酒。他们称喝酒为“吃酒”,敢情饮酒是和饭一样吃的。在我们做研究的日子里,尤其是春节期间(也逢上了2008年特大自然灾害雪凝天气),每到一家,常常被拉着“吃酒”,品尝腊肉。有位患有高血压的大妈本来有血压高引起的头痛症状明显,未曾就医。我们建议饮生理需要量的水后,血压完全正常了,头不痛了,见我们几个年轻人没出急匆匆来,急匆匆走她总想招待一下。可是我们总想着抓紧时间。有一次去他家回访,她老伴不紧不慢地拉着我们坐下,和她说着苗族话,我们也听不明白。大妈在屋里忙着点什么,恁是不出来。我们当时有点不耐烦地问:“忙什么呢?能先复查了血压再忙吗?我们还有好多家要跑啊。”他说:“来了,很快就好。”十来分钟后,她从厨房出来,端出香喷喷的腊肉,倒上白酒,硬是让我们多吃一些。其实,我们虽然到每家那么辛苦,但是从不在人家吃东西的原因就是怕让人误以为我们是有所图谋。山路走的那么多,那时候是穷学生,又累又饿。吃了几口腊肉,甘香爽口。嘴上不好说,心底里一阵阵温暖,感激那老乡民。我都很多年以后,每次吃到腊肉,会想起此事,也会鼻子一酸。

       在中坝村7组,我们认识了一个小姑娘,1米5的小巧个子,脸蛋白白,白里透红。见她时,真在屋里看书,冬日的阳光从窗外她照着她鲜艳的红色棉袄。她当时是一个护士学校的学生。所以我们认识之后,可能因为都是医学生比较聊得来。她家门口有棵杨梅树。她的爷爷给她取名杨小梅。而我的拍档叫杨梅。他们两个后来以姐妹相称。世间竟有如此巧合,杨梅—杨晓梅—杨梅树。每次见到她,她都欢乐的笑着。小梅帮了我们很多忙。因为许多苗族的妇女听不懂普通话,他就当了我们的翻译。陪着我们去另一个村子量血压。有时候遇见她的同学也顾不上寒暄。最让我难堪的是有些人误解,辱骂我们,而我们并未听懂,她就拉着我们离开。



       

       那些日子,走的路太多、脚太痛、腿太酸,路上常常停下了休息几分钟。记得一次只有我和梅子去一个村子。山路漫漫。而且冰雪消融的小路更是泥泞不堪。那山路是把山劈开,一侧是山,另一边是没有栏杆的悬崖。我突然内急,寻了一处竹林去里面解决。梅子开心地坐在路边歇歇。我们约莫隔着10多米远,可以边歇边聊天。梅子说她会写点文字记录那些日子。我当时觉得没有必要。不知道她写了没有。她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生,在班上人缘很好,实习期间有很多工作,考试,回到贵阳又有找工作、吃散伙饭等事情,我估计她没有时间写罢。这世界有很多精彩的事情,每天有很多的新事情发生。热爱生活,每天都会很精彩。历史怎么会记载得了那么多?

       就像我常常想的那样,只有简单的血压,而没有体面的分子生物学证据,也就难登核心期刊的大雅之堂了。时隔那么多年,但很多事情历历在目,恍如隔日,也有些事情依稀模糊。想起在王光义主任的办公室里,我夸夸而谈饮水防治高血压的情形。也记得在黔东南州人民医院心血管科实习期间,当我对带教王志忠医生、王芳医生、唐克强主治医生说出想法后,他们对我的不断鼓励。难以想象梅子是如何说服他的带教老师邹兵医生的。非常感激这些能够接受、容纳新观点的医生。这是我们在世界的一个角落里发出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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