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赖伟红    皮肤病与性病学医学博士，临床信息学管理硕士

        CAR-T细胞疗法是肿瘤治疗领域的一个重大突破。目前这种疗法仅用于某些血液肿瘤的治疗，但科学家们正在研究这种疗法是否也能够用于其它肿瘤的治疗。本文讨论了CAR-T细胞疗法的原理、临床应用和副作用。

什么是CAR-T疗法？

        T细胞是免疫系统的一部分，是白细胞的一种类型，在这种免疫细胞表面带有多种作为抗原受体的特殊蛋白质。T细胞随血液循环在血液中移动，监测和捕获病毒或细菌等异物。这些异物表面带有称为抗原的特殊蛋白质。

        免疫细胞表面的抗原受体和异物抗原可以相互匹配，就像锁和钥匙一样。每种异物和T细胞的抗原或受体的形状都不相同，T细胞通过其受体吸附匹配的异物抗原， 从而捕获和破坏异物。

        癌细胞也带有表面抗原，但在正常状态下，T细胞缺乏与之匹配的受体来捕获癌细胞。CAR-T细胞疗法就是一种特定的基因或细胞治疗方法，对免疫系统进行重塑和训练，以识别和捕获肿瘤细胞。

        科学家通过基因重组办法将嵌合抗原受体（CARs）添加到T细胞表面，从而帮助T细胞吸附和破坏癌细胞。不同的癌细胞有不同的抗原，科学家需要针对不同的癌细胞来进行现应的嵌合抗原受体改造。

CAR-T细胞疗法成功率高吗？

        CAR-T细胞疗法的成功率取决于癌症类型。不同的癌症，CAR-T治疗成功率变化比较大。

        2017年的一篇综述报告，采用CAR-T治疗的白血病，90%以上的病例得到完全恢复。但是，这种疗法比较毕竟非常新，美国FDA在2017年才批准首个CAR-T细胞疗法，而且CAR-T治疗的病例数非常有限，这种新型疗法的疗效仍然需要进一步观察和评估。

什么类型的癌症可以采用CAR-T疗法？

        理论上，CAR-T细胞疗法可用于化疗等传统抗癌治疗无效或复发的恶性肿瘤。美国FDA目前已经批准了4个CAR-T细胞疗法。因此，目前这种新型疗法仅用于某些人群的 特定血液肿瘤的治疗。

        获得FDA批准的CAR-T疗法包括：

• Breyanzi：用于成人复发的B细胞淋巴瘤的某些类型。

• Tecartus：用于成人复发的套细胞（mantle cell）淋巴瘤。

• Kymriah：用于25岁以下青年人的白血病和成人复发的大B细胞淋巴瘤。

• Yescarta：用于成人复发的B细胞淋巴瘤的某些类型。

        除了FDA批准的CAR-T疗法外，尚有600个以上CAR-T疗法处于临床试验阶段，这些在研的CAR-T疗法，针对多种肿瘤类型，包括：

• 结肠直肠癌

• 结肠癌

• 卵巢癌

• 胰腺癌

• 肝癌

• 肺癌

• 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 非何杰金淋巴瘤

• 急性髓性白血病

• 多发性骨髓瘤

CAR-T疗法治疗流程

        做CAR-T细胞疗法需要数周时间，治疗程序包括三个步骤：

1、T细胞采集

        通过静脉插管采集T细胞，采集过程大概需要2—3小时。血流经过特制白细胞分离装置，采集白细胞后是血液会重新输注回体内。T细胞是白细胞的一种类型。

2、 CAR-T细胞增殖

        从采集的白细胞中分离出T细胞后，将T细胞送到特定实验室，科学家通过基因工程办法将嵌合抗原受体（CARs）加到T细胞表面，这种改造过的T细胞就是CAR-T细胞。

        CAR-T细胞需要再体外大量增殖达到足够数量后，才能回输给病人以对抗癌细胞。CAR-T细胞制造过程常需要数周。

3、 CAR-T细胞静脉输注

        得到足量的CAR-T细胞后，经过分离纯化处理，就可以静脉输注回病人体内。在回输CAR-T细胞前，一般会推荐病人先做化疗，让机体免疫系统做好接纳CAR-T细胞的准备。

CAR-T疗法的副作用

        CAR-T细胞疗法也可导致一些副作用，最常见的副作用是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cytokine release syndrome，CRS）。细胞因子是免疫系统产生的化学介质，可以帮助T细胞发挥作用。CAR-T细胞回输病人体内后，细胞因子暴增，导致细胞因子过量。

        过多的细胞因子释放，可引起一些不适症状，即所谓的CRS。一般症状轻微，包括：

• 恶心

• 疲乏

• 头痛

• 畏冷或寒战

• 发热

        有时，CRS也可导致一些严重症状，例如：

• 低血压

• 心动过速

• 心跳骤停

• 心衰

• 组织缺氧（低氧血症）

• 肾功能不全

• 多器官衰竭

        严重的CRS也可导致神经系统功能障碍，包括：

• 语言障碍

• 意识模糊

• 精神错乱或谵妄

• 肌肉抽搐

• 幻觉

• 反应迟钝

• 癫痫或痉挛发作

         严重的CRS非常危险，需要ICU重症监护和治疗。多数CRS是可逆的，少数可致死。

CAR-T治疗后康复

        CAR-T细胞疗法结束后，病人通常需要继续住院观察。观察期限变化比较大，一般需要数周。需要住院观察的原因：一是CAR-T治疗副作用的发生可能需要一些时间，通常副作用出现在CAR-T治疗后1—21天。二是静脉回输CAR-T细胞后28—30天内，病人发生细菌感染的危险性增加。

结语

        CAR-T细胞疗法是一种突破性新型癌症治疗方法，通过基因工程办法改造病人T细胞，在T细胞表面添加嵌合抗原受体（CARs），以识别癌细胞表面抗原，从而捕获和清除癌细胞。CAR-T疗法疗效普遍令人满意，但也有导致严重的副作用的风险。

        目前，CAR-T细胞疗法主要用于某些血液肿瘤的治疗。但正在进行大量临床研究，以探讨和评价这种新疗法是否也能够治疗其它类型的恶性肿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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