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毕业当医生以来,夜班必须直面担当,刚开始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新鲜,渐渐地这种感觉被夜班的狂轰滥炸和无尽折磨冲淡了,变味了。
年轻医生值夜班,别人和你调班、代班是家常便饭,最怕遇到周末、节假日,那些高年资医生有事,和你商量调个班,虽有不愿,但也只有硬着头皮扛下来,也好给自己积个人缘,万一遇到自己真的有事,也好同别人有个商讨,虽然这种情况很少。代班只能心中祈求今晚平安无事就阿弥陀佛了。
在我主治之前值夜班,其实处理最多的不是五花八门的急诊,而是那是术后的病人,比如术后发热、切口痛。我有两个手机号,值班手机来电铃声,设定为我比较喜爱的钢琴曲“献给爱丽丝”,节奏相对舒缓,也能对冲一下值夜班的紧张情绪。值夜班场景再现:护 士办来电:“董医生,××床术后发热。”“请问体温多少?”
“温度38.4”“先冰袋物理降温,不行我再处理。”半小时后,护士办再次来电:“董医生,物理降温后体温38.8”。立马检查、化验、处理,一切搞定后上床再无睡意,想想第二天还有那么多手术需要继续,崩溃之情油然而生。
这些年夜班我已经是二线班了,那些夜班的喧闹和无奈已渐渐地远去,偶尔听到贝多芬的钢琴曲“献给爱丽丝”,还有打鸡血样的激灵感,只是我一个人时很少再静静地欣赏这支美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