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一位医生酒后的吐槽,发人深思!
2018年10月21日 【健康号】 厚晓昀     阅读 8823

那天我帮了朋友的领导一个忙,过了几天朋友请吃饭,我硬着头皮去了。其实我讨厌这样的饭局,说是吃饭其实就是去喝酒,说是请我喝酒,其实是让我去陪他领导喝酒。这算哪门子请我吃饭,没办法,朋友嘛,面子是要给的,但是这次的面子给的有点大!

酒过中旬,菜过五味,朋友的领导说话了:“其实现在的医生真不行,技术也不咋地,素质还查,爱答不理的,医院也黑,动不动就一套检查。”然后他看了看我:“别误会兄弟,没说你,是现在普遍这样,你算是个不错的医生了。”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也懒得说什么,就想快点上主食,吃完好回家休息。

但是这个话题好像一下子引起了大家的兴趣,纷纷表达着自己对医院和医生的不满,越说越起劲,其中一人说道:"现在的医生都没良心,根本不像过去那样仁者医心了,妈的看到医生我就想揍。”

然后大家都看了看我,酒桌上安静了。我依旧笑了笑后说:小时候,我在医院家属院长大,那会儿医院边上没什么饭店,职工都在医院的食堂吃饭,吃饭的时候许多医生都喝酒,诊室来病人了护士就去食堂叫。有一天晚上,我在医院院子里玩,一对夫妻抱着孩子来看病,找不到大夫,大夫正在食堂吃饭喝酒,我趴在食堂的窗前,听着那值班大夫说:“我夹口菜,你们先喝,我去看个病人,一会继续。”然后那医生回到了诊室。一会功夫他又回到了食堂:“来,接着吃,刚是一个高热惊厥的孩子,打了一针,开了点药没事回家了”。(科普一下:这种病在儿童身上比较多见,主要发病年龄一般是3个月到5岁之间,基本是在体温处于38℃以上时出现的一种惊厥表现。如果孩子没有颅内感染、代谢性疾病或其他会导致惊厥的器质性疾病,通常这种热性惊厥是良性的,抽搐时间比较短,一般不会超过10分钟。但是还会有一些孩子,发生惊厥时才刚出生几个月,或者是在五岁之后一发烧仍会有惊厥的情况,并且抽搐的时间比较长,这时候就要引起家长的注意了,因为这种情况在临床上就会考虑可能是复杂性的惊厥,并且有发生癫痫的危险。尤其是有癫痫家族病史的孩子,会更加危险。因此出现反复热性惊厥的孩子,在痉止后10天左右,家长最好带着孩子去医院做一个脑电图检查,看孩子的脑部是否受到影响。)

我还没讲完,就听到刚才那位怒骂了一句:“什么值班还喝酒,让家长抱着孩子等,随便打一针就让回家了,这应该直接枪毙了!”

我继续讲:“后来孩子家长又回来了,炒了一盘菜,买了些熟食,带了一瓶酒,就在食堂门口徘徊着不敢进去,直到里面的人看到了他才接过他的东西,走的时候我看见他给医生跪下了,嘴里一直说感谢医生救了他家孩子。”

我讲完了,大家都看着我,觉得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对啊,这事是我小时候的,过去大概25年了,如果是放在今天,那个医生可能会被孩子的家长活活打死。但是在那个年代呢,这就是那个年代的医患关系!”

酒桌上安静了,我的朋友赶紧找了个理由让大家一起举杯喝酒,然后又各自聊各自的了。忽然,刚才那个见到医生就想揍的“朋友”拿过酒,走到我面前:“我把酒给您倒上,一定要倒满啊。”

我看了看自己还剩一点酒的酒杯,一直在拒绝他,他却更来劲了。

“操,现在的医生看病扯淡,怎么喝酒也这么怂!来,满上,以前那会的老百姓傻,被医生害死都不知道,还给医生下跪,真是太老实了。”他边倒酒边愤愤地说着。我就那么看着他把一大杯子白酒一点点地倒满。

然后,我继续笑着说:“哎,哥们,我前几天就让一个病人给揍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立刻引起了他的兴趣:“快,讲讲,讲讲。”

酒桌上再次安静了下来。

那天,我急诊夜班,来了一个喝醉的小伙子,一进诊室二话没说上来就给了我一拳,当时诊室里还有别的病人,赶紧把他拉开了。我也懵了,完全不知道他打我的理由。当然我通知了保卫科,在保卫科征询我是否报警的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农村妇女再次冲进了我的诊室,也是二话没说上来就给打我的小伙子一个大嘴巴,原来她是那小伙子的母亲,然后她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医生,您别报警,孩子喝多了,跟您犯浑,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求求您了,好不容易给他找了个正式工作,您要报警了拘留他就全完了,求求您了....”

孩子母亲的眼泪一直在流,回身又抽了小伙子一个嘴巴,我看得出她是个淳朴的农民,脸上的皮肤很糙,干巴巴的,皱纹很深,眼神里充满着哀求。

我对保安摆了摆手,扶起了她,那一刻我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第二天小伙子酒醒了,再次来到了我的诊室,扑通地跪了下去,小声地说了句:“谢谢您。”然后离开了。

“你没跟他要钱啊,这事就算完了?你也够傻的,这种事不通过派出所私了,怎么也能要个万八千的”。那个“朋友”又在调侃着,声音是那么刺耳,语气是那么不屑,一副丑恶的嘴脸。

“我说哥们,你有没有给病人跪下过?”他依旧带着那副不屑的表情并拿手指着我问道。

一旁的朋友觉得很尴尬,一个劲地和我道歉说他喝多了。

“有啊,我也给病人跪下过。”我的回答再次让整个酒桌安静了下来。

那是一个冬天,那天我是120车班,早上7点的时候我接到120中心的急救任务:老年男性,昏迷,呼之不应。

和往常一样,120车组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呼救现场。途中我给予电话指导急救措施,但是给我的感觉病人可能早已没有了呼吸和心跳。

到了现场,患者是一名老年男性,拔打120的是他的老伴。和我在途中的判断一样,老人早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而且四肢已经僵硬。

“大夫,我家老头还有希望吗?”

当时的我不敢去看大娘的眼睛,那眼神里充满着渴望,对生的渴望,对爱的渴望。

我看了看心电监护上的直线心电图波形,继续着自己明知道的无效抢救。我不敢直接说出老大爷已经死亡,根本没有一丝救活的希望,我怕老大娘接受不了。

“大夫,我老伴是不是没了,昨天晚上我和老伴没在一个屋睡觉,老头有前列腺的毛病,老是起夜,他怕吵到我休息,今天早上我起来就叫不醒他了,我感觉老头子没了”。大娘说的很平静,但是我感觉到她内心的无助和悲伤。

我点了点头。

“大夫,行了,别抢救了,谢谢您了”。老大娘坐在了老伴的身边,用手摸着老头的脸,泪水不停地流着。

“大夫,能给我倒点水吗,我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老大娘的声音颤抖着,是那么的无力。

“再麻烦您给我儿子打个电话吧,我儿子在乡下支援工作,我和我老伴在这里租房住”。

我联系到了他的儿子,但是他的儿子需要2个小时才能赶回来。

老大娘的脸色有些苍白,无力地趴在老伴僵硬的身上,两眼空洞洞的。我让护士给大娘也量了个血压做了个心电图。

“谢谢大夫了,我把120钱交了,你们走吧”。

“要不咱们再去医院进一步抢救,您也一起去,您这样自己一个人在家,我有点不放心”。我说出这话时候心里想的是到了医院能有护士照看着点大娘,其实根本不是为了再进一步抢救老大爷,因为当时的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老大娘太平静了。

老大娘拒绝了。

回去的路上我的眼前还是老大娘那空洞的眼神,感觉就是有什么不对。

回到医院已是早上8点多了,接班的大夫来了,我迅速交班,澡也没有洗,换上自己的衣服开车再次直奔老太太家里,眼前不断浮现老太娘的眼神,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行,我一定要去陪着她等她儿子回来”。我对自己说,我甚至闯了一个红灯。

迅速上楼,门和我走的时候是一样的,当时我故意用拖鞋把门留了一个缝。

我的感觉是对的。老太太坐在老伴身边正用剪指刀的锉子剜着一瓶农药的盖子。

她看到我的一瞬间,嚎啕大哭:“大夫,您怎么回来了,您怎么回来了啊,我不想活了,都怪我,都怪我啊,我嫌老头起夜吵,我没和他在一个屋,怪我啊,我糊涂啊”。

我接过大娘手里那瓶农药,把她扶到了客厅,倒了杯热水。陪着她就那么坐着,就那么坐着,一句话也没说,直到她儿子回来了。

“你爸没了,这是刚才来救你爸的大夫,没有他,我你可能也见不到了,跪下,跪下”。说完老太太拉着他四十多岁的儿子一起跪在了我面前。

就像电视里或者小说里的那样,我也跪了下去。没经历过,你可能永远也不会体会到那个时候我除了跟着跪下,别的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就那么跪着,看着跪在我面前哭泣的母子....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讲完后我瞥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那个仇医者,然后举起酒杯,一口干了,和哥们的领导寒暄了几句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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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晓昀
副主任医师
青海省交通医院
康复科
对针炙,中医专业常见病及疑难杂症,尤其心脑血管病,脑卒中后遗症,骨关节病,风湿性关节炎等等...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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