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中西医隔阂缘由乱弹
2019年03月10日 【健康号】 高鹏     阅读 10132




      中医和西医,犹如长袍马褂和西装革履,气韵不同,风格各异,各代表不同文化。虽同是以人为服务、研究对象,虽同行并不同行,常常南辕北辙,互相龃龉,造成隔阂。考证缘由,盖有多端。业界大多着力于东西方之思维方法之差别、哲学思辨之异同,传统规制之约束等等缘由,诚为信言!然而,如此高堂宏论,皆如大河阔道,大则大矣,全则未必。天下道路,曲径通幽行车,小河淌水走船,可通行者多也。试就大道之外的其他非主流缘由略略探讨,以供诸君佐餐,是谓乱弹。
      首起缘由,中医历史的荣耀和包袱。由于中医中药来自中国古代,虽说源远流长,绵延不绝,但是,毕竟发端于三千年之前,流传于农耕时代。虽说,在历史上,在当时的特定状态下,中医无可替代地成为救死扶伤的唯一选择,发挥过重要作用,享受过尊崇和荣耀(“老子当年也阔过”)。但是,现今看来,无论其内瓤和外表,都显得质朴、原始、粗疏,和当今时代之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现代医学相比较而言,难免会显得落魄,不入许多人的法眼。就像一件殷商时代的陶罐,在外行人眼里,当做狗食盆来喂狗,恐怕也不会被用于喂贵宾犬。从现代医学角度来说,尤其是用从现代肿瘤学角度来看传统中医,无论是检查、诊断、还是用药治疗,好像是千疮百孔。所以,许多的现代医学从业者看待中医,就像嫁入豪门的二丫头嫌弃幼年的玩伴,又像发财了的土财主,瞧不起乡下的穷邻居。讨厌中医,常常弃之如敝屣。由于现代医学成为先进性的榜样,科学性的代表,高技术的代言者,所以贬低中医的言论往往被“先进分子”接受,甚至成为时髦。就像一群贵胄公子哥儿,面对穷乡僻壤的农民,自我感觉极端良好,调戏调戏权当娱乐。
      缘由之二,中医从业者执业方面的因素。就像人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亲一样,中医执业者也无法回避中医本身的历史。别人说了许多中医的坏话,但是儿不嫌母丑,中医师从来没有觉得中医本身不好。出身决定了立场,立场决定了行为。传统就像宗庙里的牌位,书写着约定俗成的行规。行规就是大道理,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改变。也不可以随便改变,其中也许包涵着天地人伦之大道!因此,虽然说都是中医,大家都有职业资格证书,都是合法的从业者。尤其是,有一些中医从业者,对传统文化不但全盘继承,在对将市井人情转化为生产力方面尤其擅长,同时还能与时俱进,发扬光大,将长袍马褂换成更容易打入当今时代的西装革履,更容易地在已经不断萎缩的中医地盘上跑马圈地,占据了有利地形,但其知识结构和观念认知或者行事方式,恰如潜伏进中医里的“特工”或者“潜伏者”,高喊着“继承发展创新”的口号,兢兢业业地、勤勉尽责地搞破坏。如此这般,难免不让同一战壕里的现代医学的同行们,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射出看穿一切的目光。
      缘由第三、专科性制约因素。现代医学分化越来越细,专科越来越多。不同专业之间泾渭分明,就像邻居家田地分割线。而中医却天下无不可治之病,往往高屋建瓴、宏观调控。无论是什么疾病,不管诊断如何,总是可以通过四诊,辨出八纲。就像许多单位领导,面对单位里任何问题,总能发出永远正确的指示。各种疑难杂症也是疾病,没有不可以治疗的疾病,当然就没有不会治疗疑难杂症的中医师!于是,出现了许多中医专科疾病名医。而且还是常常会号称某某区域专科名医、或者以治疗疑难杂症为特长的名医们。在面对越来越复杂疾病,处惊不变,以不变应万变。至于许多现代医学学方面的许多麻烦问题,大度地放手让西医同行们去搞定!反正最终有太多的问题,再多的西医专家也不一定能全部搞定!虽然说可能会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一般来说没有哪个医生会公开发表不同意见。谁敢说他一定能治好许许多多的疑难杂症?
问题的关键是话语权!在现代人眼里的三从四德,虽然是压迫古代妇女的枷锁,是灭绝人均的恶法,但是由于话语权掌握在传统道德家的手里,那就是经天纬地的公理,没有谁能够抗拒得了!当今时代,医学方面的话语权显然不在中医师手里。所以,中医师如果完全按照祖宗大法来做,由于判定对错的法官不是古代人穿越时空而来的,而是现代医学的掌权者,用现代英语和古代汉语交流,难免不会出现误解。所以,如果需要中药治疗和西药治疗需要互相配合,如果中医师不了解现代医学,就可能配合不好。
      缘由第四,西医与中医沟通不畅。目前为止,在中国医院里的西医大夫,在医学院都多多少少地学习过一些中医知识。但是,就像许多城市大城市人到农家乐小院子里旅游过一样,觉得自己到过农村,了解了农民,犯了以偏概全的毛病。农村里而绝大多数人,由于绝不可能摇身一变成为大城市人,心里虽然羡慕,出于自尊,嘴上却绝不认输,更觉得没有责任和义务向城里人来介绍农村的好处。大多数中医从业者,只懂古汉语,英语不太好,不太会用西医熟悉的语言讲中医古老的故事。可惜的是,一身洋气派头,也难免会出现问题。就像西式束腰长裙并不舒服,高跟鞋会导致脚骨变形。深究一下,当然还有许多毛病。这些问题,从宽袍大袖者来看,当然是大问题,被批评,当然是必须的。抓紧时机匡扶正义,也是可以。所以,中医和西医之间,鸡鸭不同语,交流不在同一个频道,互相隔阂越发加重,偏见和伤害便不可避免地出现。虽说许多西医高级别专家隐隐约约感觉到中医如朴玉,可能是宝贝,偶尔会为中医说几句公道话,但是,他们的做作恰像领导安慰被他批评的下属,冠冕堂皇又空洞无物。
      人人都有自尊。但是,维护自尊,有些人会不择手段。比如,被批评。医生无论中医、西医,有一个共同点,对讳疾忌医者表示反对,但对讳错忌批并不敏感,包括对自己。被批评者绝大多数并不思考被批评的问题是否存在,或者并不思考是否批评得是否正确,反而立即争锋相对地反批评,回击对方。似乎指出对方的错误可以证明自己一定正确!还有一个习惯,自己的错误可以存在,自己也可以确认是错误。但是不能被别人说出来。而且,犹如许多人对待自己的臭脚丫气味一样,对自己的错误并不十分讨厌,私下里的时候还可能偷偷赏玩一下。许多中医人士,部分西医人士,对待自己专业的不足,和对待对方的态度,大抵如此。是为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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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鹏
主任中医师/教授
乌镇互联网医院门诊部...
中医内科,肿瘤内科,...
精通内科各种常见病多发病的中医、西医和中西医结合的诊断及治疗,尤其擅长对恶性肿瘤如肺癌、胃...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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