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颖轶
近年来随着癌症逐渐进入大家的视线，不少人会选择每年体检，于是“肿瘤标记物”的检查成了医院或体检机构的常见项。
“肿瘤指标”，光听名字就够唬人的，但事实上，肿标的异常并不能代表患上了癌症。
在我的职业生涯中就有两个有关肿瘤指标的病历让我记忆犹新，请大家随着这两个真实案例的起起伏伏来接触认识肿瘤标记物吧！

1真实案例

案例一：肿瘤指标过万，一年半未确诊，原来只是个胆囊炎
这是一位中年女性，外院发现肿瘤指标CA242逐渐升高，正常值是几十，她来找我就诊的时候已经10000多，当时我吓了一跳，因为这么高外院居然一年半没有诊断结论！而且她还活着！患者各种检查都做过了，包括PET-CT（这是一项良恶性疾病鉴别诊断的检查，一旦恶性还可以判断是否远处转移，这里不赘述，下期会详细介绍），我也不敢大意，但患者除了这个指标，确实没有任何明显的症状以及影像方面的异常，因此我大胆的怀疑患者是否存在某种未控制的炎症。再次挖掘病史，患者右上腹间断不适，结合患者腹部超声存在胆囊壁毛糙及泥沙样结石，考虑胆囊炎，果断让患者回当地手术，我当时的想法是没有明确的病理确诊癌症，先做个胆囊手术也无妨，万一发现端倪。

术后1个月患者肿瘤指标降到6000多，几个月后肿瘤指标完全正常，患者事后回忆：这件事儿让他们家担惊受怕了1年多，当初家里人寿衣和棺材都准备好了，这次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感谢王大夫……

案例二：胰腺癌患者愈后肿瘤指标升高，只是腹泻在作祟
这是一位老年男性，早期胰腺癌，手术后超过5年，近期CA19-9缓慢升高，自述无任何不适。从理论上这个病人定义为“治愈”（癌症患者存活5年且不用任何药物），因为癌症死亡率高，我们只统计5年生存率，所以有了这个概念，实际上超过5年死亡的大有人在。这个患者与第一个患者不同在于这个人有癌症病史，同时又是癌中之王的胰腺癌，况且升高的肿瘤指标和胰腺癌分期很相关，因此加倍小心，但影像学依然没有提示，病人本人也很焦虑，复查后仍然升高，有了第一次病历的经验，坚定了我的信心，同样先排除炎症的思路，仔细盘查病史：发现患者近期有慢性腹泻情况，患者新疆居住，爱吃牛羊肉，胰腺切除后长期服用胰酶（因为胰腺切除，代替胰腺分泌的消化作用的胰酶），超过5年后患者放松警惕，自觉已“治愈”，胰酶未规律服用，同时牛羊肉也大快朵颐了起来，造成消化不良，慢性腹泻（其实有经验的老人都知道，如果非牧区的人到牧区后每日只有牛羊肉都会腹泻，尤其小儿和老人，更何况病人），因此腹泻后肿瘤指标逐渐升高， 控制饮食、规律胰酶后CA19-9降到正常，患者全家喜笑颜开。后来患者家属说你不仅挽救了病人，还挽救了一个企业，原来这是个企业的一把手…

大家不难发现，这两个病历有共同点，就是炎症因素也可以导致肿瘤指标升高。那么问题就来了，什么是肿瘤标记物？这个值升高是不是就意味着癌症，意味着死亡？为什么炎症也会导致这个值升高？希望大家带着问题随我进入下面的环节。

2什么是肿瘤标记物

肿瘤标记物、肿瘤标志物、肿瘤指标指的都是同一个东西。实际上，人体正常细胞和癌细胞都会生成肿瘤标记物，它实质是一些糖类、脂类、肽类、激素等物质，只不过癌细胞的生成量远高于其他细胞。
随着时间推移，人们对肿瘤标志物认识也越来越完善，一些与肿瘤相关的基因，也被列入了肿瘤标志物的名单。

3异常≠患癌，正常≠没患癌

肿瘤指标的升高通常并非癌症所致，最常见的原因是炎症或者损伤等非肿瘤因素。例如肝炎可以导致肝癌相关的AFP升高，健康女性月经期或者排卵期卵巢癌相关的CA125会升高，吸烟人群癌胚抗原CEA的水平会升高，以及前面提及的两个患者的情况，都会导致肿标的异常。肿瘤的发病率也印证了这一观点，所有癌症的发病率总和加起来也不过千分之几，远低于肿瘤指标的异常发生率，有相当一部分肿标异常的人并不是得了癌症。其实肿瘤标志物的根本就是细胞遭到破坏，细胞内包括肿瘤标志物等蛋白等进入血液，然后随着血检被检测出来。因此，肿瘤指标异常不等于患癌。

另外，有些肿瘤即使全面发生转移，肿瘤指标甚至从来不高，这可能与该肿瘤细胞未分泌相关蛋白或者虽然分泌但未入血有关。因此，肿瘤标记物正常也不等于没患癌，如果抽血就能判断癌症，也就不需要越来越精密的检查和辛苦的医生了。

文章开始两个案例是很特殊的，如果肿瘤指标越来越高，同时又存在症状，那么就要完善影像学、胃肠镜、低剂量CT等检查，积极排查肿瘤。

4肿瘤标记物并非无用

既然健康人群中肿瘤标记物升高后大多数情况下不是肿瘤，那么检测肿瘤标记物检测的意义何在？

其实肿瘤标记物的检测主要是对于已经确诊癌症的患者用于追踪癌症治疗、复发与扩散的情况。

判断术后是否存在残留病灶
肿瘤标记物都有自己的半衰期（就是代谢一半标记物所需要的时间），大约5-7天，如果术前肿瘤标记物升高，术后一个月（相当于4到5个半衰期）若果肿瘤标记物仍然比较高，则考虑是否存在残存病灶或者微小转移灶。

监测术后复发的情况
无论术前肿瘤标记物如何，如果术后恢复正常，定期检测，患者肿瘤标记物再次升高，排除炎症后，监测肿瘤标记物越来越高，那么就要警惕复发，提早进行影像学检测，通常肿瘤标记物会早于影像学和症状几个月出现。

疗效的评估与监测
举例来说，CEA的连续测定可以帮助评估疗效，特别是当疾病部位通过常规标准无法评估时。恰当地使用肿瘤标志物连续测定，可能减少定期放射影像学评估[2]。治疗开始时，偶尔可能出现肿瘤标志物升高的假象。在全身性治疗成功的患者中，多达20%的患者在治疗开始后的1个月或2个月内，可能出现肿瘤标志物一过性升高或爆发，推测是肿瘤细胞溶解释放出抗原所致[3]。因为这些标志物是通过肝脏清除的，所以肝功能异常患者也可能出现标志物假性升高[3]。然而，血清肿瘤标志物虽有预后价值，但不能预测治疗结局，无法指导治疗方案的选择

判断预后
血清AFP水平是生存的独立预测指标，一项研究表明，调整与肿瘤大小和组织学的相互作用后，与诊断时血清AFP小于200ng/mL的相比，血清AFP超过10,000ng/mL的患者生存明显更短(7.6% vs 33.9%)[4]。
本篇的介绍到此结束
下一篇将为大家解读几种常见的肿瘤标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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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