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术、仁心
2018年07月24日 【健康号】 杨飖     阅读 4615

2016年2月18日,春节刚过,南方冬天的冷虽不及北方来的霸道,却也是肆无忌惮,直透肌肤。东方医院的病房里,此时已是人满为患,不管什么时候,病人没有选择。尹雪飞就是在这个时候住进了医院胃肠外科的病房,带着一丝对未来的未知惶恐,但更多的是强烈的生的欲望。
尹雪飞是和他父亲一路风尘仆仆,从安徽求医到上海,来到东方医院胃肠外科宋纯教授的诊室。宋教授看到他的第一眼,无法想象这是一个才30岁的年轻小伙子。雪飞带着帽子步履蹒跚,由他的父亲扶着,苍白的面庞没有应有的红润,细细的汗珠由额头渗出,每走一步都显得很吃力,直到坐到椅子上后,他微微闭起眼睛,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吐纳,当他脱下帽子时,更令人震惊,头发几乎已完全脱落,可见病痛的折磨使他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转而打量他的父亲,也是满面愁容,局促不安,眼神中满是绝望,“宋教授,请帮帮我们,请您救救我的儿子,谢谢您!”父亲带着近乎哀求的嗓音使宋纯动容,对于眼前这位父亲,不光怀着拯救儿子的迫切心情,同时还背负着高昂的医疗费用,这一切都沉重地压着他。可以想象,病魔肆虐着年轻小伙的身体,同时也摧残着这个家庭。
雪飞带来了一大堆的诊治资料,最后递给宋教授的是一张安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病情诊断书:直肠癌晚期,肝转移,横结肠造口术后。三个月前,尹雪飞因反复便血,在老家当地巢湖医院就诊,肠镜检查发现距肛10到20cm处巨大肿物,肠腔已狭窄,病理结果是直肠腺癌,然而更为不幸的是,他的腹部CT检查发现肿瘤在肝脏、腹腔内骶前部位都发生了转移,医院给出结论:手术无法根治肿瘤,先行化疗。在接受了2次化疗后,雪飞的病情没有得到控制,肿瘤指标依然很高,直肠肿瘤还在生长,甚至出现了肠道梗阻的症状。父亲带着他辗转来到省城安医附一医院,外科医生给雪飞做了手术,然而遗憾的是肿瘤巨大已蔓延至骶前,侵犯输尿管及大血管,犹如一只巨大的魔爪牢牢地钳在雪飞体内,医生无奈只能施行横结肠造口手术,至少这样可以缓解梗阻情况。术后肿瘤组织的病理学报告证实是粘液腺癌,这是一种恶性程度非常高的恶性肿瘤,医生都表示对于肿瘤毫无办法无能为力,而对于雪飞,能做的也是在他剩余的时光中尽可能地减轻病痛对他的折磨。父亲不甘命运对雪飞的沉重打击,四处求医问药,得知宋纯教授是结直肠癌领域的著名专家,一路颠簸找到了他,在他们眼里,宋教授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宋纯教授认真阅读了尹雪飞的病例资料,又非常仔细地查看了每一张片子,对于眼前这一对历经坎坷的父子,他的决定非常重要。他缓缓地对雪飞讲:“先住医院吧,我们大家一起努力,试一试!”对于接手治疗这样一个非常晚期的癌症患者,任何一个外科医生都需要很大的勇气与毅力,他希望凭借自己的丰富经验,抓住哪怕一丝机会,祛除这个年轻人的病魔,挽救这个处于崩溃边缘的家庭。对于这一对安徽父子,在上海东方医院,在绝望中看到了生的希望。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宋教授带领他的团队,针对尹雪飞复杂的病情,制定了细致周到的治疗计划。首先宋教授调整了化疗方案,继续给予雪飞术前化疗,同时严密观察肿瘤的进展情况,在化疗期间给予合理充足的营养支持,增强机体免疫功能,安排必要的功能锻炼。在精心治疗下,雪飞慢慢恢复,精神状态一天天好起来,本来稀疏的头发也渐渐浓密起来。3个周期的化疗结束后重新评估他的病情,令人可喜的发现肿瘤停止了继续生长,这使宋纯更加坚定了治愈雪飞的信心。带着尹雪飞的临床资料,宋教授和他的团队飞沈阳、跑浙江,和结直肠肿瘤领域的全国顶级专家们共同讨论雪飞的治疗方案,在院内、院外邀请肿瘤内科、影像科、放疗科、病理科、肝脏外科、超声科等各科专家多次开展多学科讨论,反复论证治疗方案,最后决定先处理肝脏病灶。2016年4月28日,超声介入对雪飞的直肠癌肝转移病灶进行了射频消融,术后检查肝脏病灶去除彻底,未见复发,这对于整个治疗方案来讲只是完成了一小步,但确是鼓舞人心的一步,雪飞和他父亲见证着这一幕幕,从彻底地绝望慢慢转变成满怀信心地战胜病魔,更重要的是,他们更加相信医院,相信宋教授会带给他们生的希望。宋纯此时则更加坚定自己的治疗方案,他和肿瘤内科医生进一步探讨雪飞的三药联合化疗方案,希望在接下来化疗后肿瘤能够有所缩小,从而实现外科根治肿瘤的目的。
4个周期的三药联合化疗方案后,宋纯教授再次评估尹雪飞的病情,发现原来的直肠肿瘤和骶前转移病灶相比之前略微缩小,要手术根治难度相当大。他和同行专家再次讨论手术方案,有的认为手术可以做但不一定能根治肿瘤,有的则认为再继续化疗观察肿瘤情况后决定是否手术,宋纯教授再次详细地分析了雪飞的病情,三药联合化疗对身体打击很大,同时费用也不菲,再继续化疗意义不大,他敏锐地观察到手术时机已成熟,向雪飞父子两人充分告知了手术方案,雪飞和他父亲抱着对宋教授的充分信任,坚定了对手术的信心。
2016年7月26日,宋教授带领团队对雪飞体内的肿瘤及转移病灶进行最后的外科根治手术。宋教授施展高超的手术技巧,如同高空走钢丝一般,慢慢一丝一丝剥除肿瘤,同时还要保护周围组织不受损伤,特别是肿瘤紧贴大血管,分离肿瘤时稍有疏忽就会引起致命的大出血,后果不堪设想。历时四个多小时,终于完成了对雪飞直肠肿瘤及骶前转移病灶的根治手术,肿瘤和转移灶被完整彻底切除。经历5个月的漫长治疗,雪飞终于从一个被恶性肿瘤判“死刑”的患者转变为根治性治愈的幸运儿,接着等雪飞术后体质恢复,宋教授还要将他的肠造口回纳,使雪飞彻底摆脱疾病对他的折磨,回归社会,去实现他自己的人生。雪飞和他的父亲憧憬着这一天,而这一切,与宋教授丰富的临床经验、精湛高超的手术技巧密不可分,最可贵的是,他有一颗“普同一等,一心赴救”的博爱之心。
温情,多么奇妙的字眼,让我们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真诚,让我们还有一份来自于彼此的力量,共同微笑着对磨难说再见,让我们之间建立一种纯纯的信任,让我们牵住了彼此带着热度的手。在病房里,有很多关于宋教授和他病人们的故事,每天经历着病友们的痛苦,也在感受着他们的快乐,有时心灵受到震颤,有时和他们一样感伤,有时被他们感动,有时和他们一样高兴。人世间最真实的岁月,没有半点虚伪和欺骗,在这里演绎,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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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飖
副主任医师/讲师
上海市东方医院南院
胃肠病(外),普外科
胃肠道肿瘤的治疗,特别是结直肠恶性肿瘤的个体化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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