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复兴医院肿瘤内科冯威健

目前肿瘤放射疗法中，其中最常见的是X-ray（光子）：病人坐或者躺着，放射源由外向内照射肿瘤，破坏照射区域（往往是一个圆柱的形状）内细胞的DNA，使得肿瘤细胞无法继续自我复制（当然同时健康细胞也损失不少）。这种棍打一大片的方法越来越不被世人接受，于是人们在急切地呼唤疗效惊人、毒副作用小的治癌神器的出现，于是上海质子重离子医院于今年四月在国人近十年的期盼下正式落成，开始接诊了。

三大法宝：真的高大上or看上去很美？

上海质子重离子医院开业以来咨询和求诊的患者络绎不绝，许多患者及家属把重离子治疗当成了生命的唯一希望。在一片沸腾声中，且让我们稍许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它真的是攻克癌症的无往不利的神器吗？首先我们来讲一下什么是质子重离子治疗：将质子或重离子加速到光速的70%左右，利用形成的高能粒子束对病灶进行高强度照射，本质上仍属于放射治疗。

“重离子治疗”声称拥有三大治癌法宝：重离子高能射线、布拉格峰效应和呼吸门控技术。那我们来看看这几件法宝，是否真的如虎添翼般让神器成为救世主。

布拉格峰能否神还原，需要您亲身体验

重离子射线的能级可达85-430MeV，这种能级的重离子射线可以打断肿瘤细胞的DNA双链，使得肿瘤细胞再无翻身机会。（PS：断两条腿，够狠的啊！）从狠这一方面来说，重离子治疗你赢了！

但是癌症患者会担心了，能量这么大，不会对正常细胞有伤害吗？这时布拉格峰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也是其精准的体现。治疗时将峰值部分对准肿瘤病灶处，肿瘤处受到最大的照射剂量，肿瘤前后的正常细胞受到很小的伤害或者基本上不受到任何伤害。从理论上说，重离子治疗确实比质子治疗有优势。

但是由于重离子自身的特性也存在如下隐忧：重离子比质子有更大的entrance dose（可以理解为达到某个值才能穿透皮肤组织）；而且重离子有医学界公认的后效应现象（总有一些未能辐照死的癌细胞），但对其严重性有不同估价，解决办法也不一而足；由于碳离子布拉格峰后不会和质子一样能量衰减为0 ，因此有可能会对肿瘤背后的健康细胞造成伤害。

至于复旦大学肿瘤医院能否将entrance dose和衰减后的能量控制到既杀得肿瘤大军片甲不留又不伤害正常组织，这需要更多千里迢迢奔赴治疗的患者来验证。

高冷出场的落伍“剑术”

由于患者的呼吸运动会在重离子束照射时造成肿瘤位置及重要器官的移动，这样可能导致肿瘤靶区的低剂量照射，或重要器官的高剂量照射，产生放射性肺炎、肝炎等病症。考虑到这一点，在治疗时需要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呼吸对肿瘤靶区的影响，精确勾画靶区位置，减少放疗的副作用，“呼吸门控技术”就起到这样的作用。

你会成为第几个？——此前，“呼吸门控技术”仅德国在1例患者身上使用过；而上海市质子重离子医院在临床试验期间，也仅成功应用到了3例肺癌患者的治疗上。仅成功用于4人的技术就如此大胆应用于临床治疗，可见工作人员心理素质十分强大。（PS：小编我都替患者担心啊！不知道操作人员会不会不小心一个手抖......2233）

真正精湛的“剑术”——2014年中科院近物所科研人员研究出的“呼吸引导”技术，可使肿瘤的治疗效率和治疗精度比传统的“呼吸门控”技术高5至6倍，治疗精度高10倍左右。但不知为何上海质子重离子医院弃用更高一筹的“呼吸引导”技术。

短板效应——笔形扫描技术相比于散射法在头颈部肿瘤治疗上确实有一定的优势，安全度也大大优于散射法。但是扫描速度慢，无法配合呼吸门控实现有临床价值的治疗，不能用于胸腹部移动脏器的治疗。

解决办法倒是有，还在酝酿中——而现在的技术发展路线一般是高速笔形束配合呼吸门控和超导旋转机架治疗室。目前只有东芝一家在这个领域发展的比较突出，超导旋转机架治疗室正在安装中，预计未来三年有可能完成。所以，恩，坚持住，希望就在眼前！

不得不说的性价比

作为人口大国的中国，拥有数以千万计的癌症患者，虽然我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的经济体，但人均可支配收入仍亦难前列，因此，发展肿瘤治疗技术时，性价比是一个必须考虑的关键问题。

2009年上海医界非重离子不选，愿用远比质子治疗装置贵3倍的价格，接收西门子生产的重离子治疗装置。当时，上海市质子重离子医院曾进行全球招标建设，西门子报价15亿元，兰州近代物理所也参与了竞标，报价6亿元。据中科院近代物理所成果转化与产业处人员透露：西门子的维护费用每年也要在1亿~2亿元左右，而他们的运行费用则要便宜几千万元。究竟为何放弃性价比如此之高的国货？个中缘由不得而知也不在此妄加评论。

与西门子的恩怨情仇——可惜的就是西门子由于欧债危机中途退出，在上海的订单签订后，即宣布关闭全部的放疗部门。很是可惜！既然设备是进口的，东家散伙，那机器坏了谁来修？哎，论世界经济的重要性......

重离子，这是中国癌症患者最好的选择吗？

得益于政府支持，上海市质子重离子医院成为中国第一家、全球第三家（既日德之后）同时拥有质子、重离子技术的医院。（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有政府支持即经济上、政策上有了保证，项目更容易开展，但同时一切就会成为国家战略的一部分。国际上一些重离子项目，走的都是国家战略。因为用的是纳锐人的钱，所以决策过程更需要规范化和科学化。

美国——多么痛的领悟

伯克利国家实验室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利用重离子加速器开展临床试验，但在治疗了大约400个肿瘤患者后，这个加速器在1993年2月宣告关闭。“太奢侈”，是当时重离子加速器项目被攻击的缘由之一，起因是美国能源部不愿再资助这个项目，而美国国家癌症中心认为他们无法独自负担每年高达1500万-1800万美元的加速器运行费用。还有一个理由是，美国最先开始重离子人体治疗，结果发现了很多问题，这让他们对这项技术产生了怀疑。

日本——热血民族有钱任性

究竟有多烧钱？其实近30万的治疗费已经给了我们答案。当年，日本启动的那台重离子加速器耗资3亿美元建设，如果每年按治疗大约1000个病人计算，每年还需投入5000万美元的运行费。当年，这台设备高峰运营阶段需要2500万瓦特的电量，相当于给8000户家庭的供电量。而这些投入的金钱和电量只能为肿瘤患者输送不到一分钟的射线。

预测上海的重离子治疗以后有两条路可走：半途而废式或者打肿脸充胖子的烧包式。（PS：又犯了拿来主义的老毛病，改啊！）所以说上海重离子质子的治疗费用昂贵也是情理之中，这在国际上已经是最亲民的价格了。这样说来患者岂非还要为机器和维修费用买单 ？

中国百万癌症患者的宝贵生命谁来拯救

按中国卫生部2010年前的数据，中国年增240万癌症患者， 年死亡癌症患者140万，占全部年死亡总数的20%，并还以年1.3%增加。

• 被1：3500的人数限制打败了

上海质子重离子医院第一年计划收治约300例病人，通过4至5年努力，达到每年可收治病人1000例。中国每年350万（保守估计）的癌症患者，有多少是挣扎在生死边缘和癌症作斗争，终于等到“神器”出现了，没想到被这1:3500的比例打败了。（脑补一下：机器贵、维修费用贵、维修团队散伙，这难道是导致收治患者数量限制的原因？）

• 病种限制

上海质子重离子治疗并非适合所有癌症患者，目前可治疗的适应症：包括头颈部肿瘤（鼻咽癌，脊索瘤，软骨肉瘤等）、胸部肿瘤（早期和局部晚期肺癌，部分胸腺癌及胸部转移性肿瘤等）、腹部肿瘤（肝癌，胰腺癌等）、盆腔肿瘤（前列腺癌，局部复发肿瘤及其他不能手术切除的盆腔肿瘤等其他局限性肿瘤）等。上海质子重离子也公开了自己有以下7种不适合治疗的情况：

1. 晚期肿瘤患者（多发转移，肿瘤终末期患者等）

2. 血液系统肿瘤（白血病，多发性脊髓瘤等）

3. 同一部位肿瘤已接受过2次及以上放射治疗的患者

4. 空腔脏器肿瘤患者（食管癌，胃癌，结直肠癌等）

5. 已进行放射性粒子植入治疗的患者

6. 无法较长时间保持俯卧或仰卧等体位的患者

7. 病理未确诊患者等。

除此之外，上海质子重离子中心自己承认14岁以下的孩子也同样不适合收治。综上所诉，重离子有太多的不完美，与中国国情有太多不相容，贵的不一定总是最优的选择。

走中国特色的抗癌之路

任何高科技的研究和应用都是为了改善人类生存质量，保障生命权利，尽可能惠及更多的人民。在人类为“科学万能”的幻想付出精神的沉重代价的时候，应该避免好大喜功的面子工程，需要重新确立起一种以人为本的社会价值，不脱离国家基本国情，在医疗技术发展方向的选择上保证技术先进性和惠民性的平衡。

如今，我国的精准医疗研究已经起步，在指导癌症化疗用药方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不仅提高了治疗的有效性而且进一步节约了医疗费用。可以说，癌症的“精准医疗”是市场的呼唤、患者的新生。与其将纳税人的钱大笔地投到诸如重离子治疗这样华而不实的烧钱黑洞上，不如积极发展和推广诸如A45肿瘤治疗技术这样的适应症更加广泛、技术相对成熟、副作用较小、价格亲民的肿瘤治疗技术。

这篇文章转载自肿瘤防治与基因健康。看完这篇文章，您会产生疑问，那怎么办？治疗肿瘤，选择什么？我来回答。

1，不看广告看疗效：

名噪一时的“重离子治疗”声称拥有三大治癌法宝：重离子高能射线、布拉格峰效应和呼吸门控技术；射频消融技术实际上也拥有类似的三大利器：最佳热效能、范围可控性、穿刺准确性。

射线最强的作用就是烧伤，但不可能让它烧伤，于是降低强度来打击破坏DNA；实际上，杀伤肿瘤蛋白，90℃是最佳烧伤温度，目前的技术只有射频消融能做到。

布拉格峰理论上说范围可控（物理因素），但是射线穿过人体一定的厚度（生物因素），就很难控制，布拉格就‘不拉格’了；多极射频消融则可以通过插针拔针控制前后位置，通过开针闭针控制左右范围，纯物理因素，受生物因素影响很小。

呼吸门控技术就是治疗肿瘤时，每一口呼吸都要控制一下，治疗跟着呼吸走，要不然就打偏了，因此它治疗固定位脏器（头颈部）比较好，治疗移动位脏器（胸腹部）就要慎重；射频消融只是在穿刺时让患者闭气，控制一次，命中后可以自由呼吸。重离子治疗属于无创，使用不当对射线经过的正常组织会产生大创；射频消融是微创，只是穿刺针道损伤，很小，治疗容易控制，不担心大创。

2，合理选择适应症：

重离子治疗适用于固定位的器官，重点是头颈部肿瘤；射频消融适用于移动位器官，重点是胸腹部实体脏器如肺癌、肝癌、肾癌，两者都不用于空腔脏器如胃肠道肿瘤，尽量不用于晚期肿瘤。

3，不得不说的性价比：

重离子招标，西门子报价15亿元，国产报价6亿元，维护费每年1亿。究竟有多烧钱？治疗费30万，你懂的。日本重离子加速器耗资25亿元，每年治疗1000个病人，还需投入3亿元的运行费。机器庞大，功率2500万瓦，耗电惊人，治疗不到1分钟，要消耗相当于一个镇（8000户）的电量。射频消融融设备的构造类似一台台式电脑，设备投入几十万元，一次治疗费1～2万，功率300瓦，耗电量仅是前者的10万分之一。性价比，一目了然。

4，中国癌症患者最好的选择：

美国1970年开始使用重离子加速器，治疗了大约400个患者后，1993年2月宣告关闭，原因之一“太奢侈”，美国能源部无法独自负担运行费用。另外，美国发现了很多治疗问题，对这项技术产生了怀疑。预测上海的重离子治疗以后有两条路可走：半途而废式或者打肿脸充胖子的烧包式。

消融技术治疗肿瘤，仅仅10年，就被纳入诊疗规范，成为肺癌肝癌肾癌的主力疗法之一。目前推广的主要阻力不是技术问题，而是思想问题，如果是以病人为中心，那就很容易推广，如果以医生为中心，那就外甥打灯笼-照旧。您选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