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让孩子少一些注射,让母亲少一些泪水
2014年11月09日 【健康号】 林云峰     阅读 13523

       每一次接诊来自老家的一些熟人的孩子,总免不了一阵“悲催”的感觉。6个月大的孩子,第一次发高烧,偶尔咳嗽几下,从乡镇诊所到市级医院一步步看病,唯一相同的是每天都有2-4瓶大小不等的输液。反复折腾十几天,病情都差不多,甚至还更重了,咳嗽越来越厉害,也开始拉肚子了,发烧呢基本只能靠吃退烧药缓解症状,拍的片子也出现肺炎了,家里医生要求要住院,用更高级的药物输液的时候,家长终于急了,千方百计找到熟人到福州看病。这一个孩子比以前的那些孩子更重些,支气管肺炎伴有腹泻,中度脱水,本来我是安排要她住院的,床位也很难挤,没想到她却委婉的拒绝了,后面我才知道她是怕花太多钱,这个出生艰苦但性格坚强的女人可以面对任何困难,唯独在她儿子发高烧或者病情没好转时就会手足无措、泪眼迷离。在门诊给她儿子输了两天液终于纠正了脱水,发烧也有些控制,我就给她开出了口服的处方,但却遭到了这个一贯省钱甚至有些抠门的母亲的反对。我知道她是担心疗效,这种事情碰的太多了,不得不再次对于“群体性盲目”感到悲从心来,最后好说歹说举到了我儿子的例子才让她接受口服治疗,中间的折腾也是反复异常(因为家属护理知识的极低匮乏),终于吃了5天的口服药孩子调理的差不多了,她千恩万谢的回老家了,她们一家子担心受怕了好一阵子以为得了什么大病的居然又是一个没有规范治疗的“感冒”。

       但我知道,我这次的帮助并不能免除她的孩子将来还要遭受注射,也还有更多其他的孩子正在遭受这种痛楚,也有更多的母亲还要流很多的泪水。

       对于注射治疗的疗效更好的“群体性盲目”不过是这个浮躁的社会的一个缩影罢了,感谢金融危机,让我们终于不要走得太快以致于丢了灵魂。对于儿童的80%左右的疾病只需要给予良好的护理以及些许的口服治疗,效果并不比注射治疗差,这已经在发达国家等到了证实,将来也会在这个国家得到认同,但绝不是现在。在这个效率至上的国度,当一个医生只有3-4分钟时间给一个孩子诊病的话,显然最保险的方法就是随大流的注射,家长也认为他的孩子得到了重视,要想给一个完全陌生的家属指导护理和口服治疗,至少需要20-30分钟,还要取决于这个家长的文化和认知程度。中国人年均注射8瓶的丰功伟绩当然少不了药品推销的功劳,但如果一个医生的绝大部分收入要靠卖出药品来获得的话,这个人均数值只怕还会上升。

       最让人无语的是,原来我发现大部分的注射治疗发生在基层医院,但现在我们也有一些年轻的儿科医生居然对自己的熟人甚至自己的子女进行了大量的注射治疗,这也应了一句话,假的说的久了,终究变成真的了。过度医疗与GDP的崇拜一样盛行,它不仅伤害患者,浪费医疗资源,可怕的是会把一代一代年青医生带入歧途,让医生这个健康的守门人扮演者“监守自盗”的闹剧。经常输液尤其是儿童过多的输液伤害是不言而喻的,根据国外的一项检查,经常输液的孩子,血管中有很多玻璃渣或塑料残渣,这会造成血管壁粗糙,日后可能导致胆固醇高,容易引起动脉硬化。更可怕的是输液的东西若是有杂质,纯度不够是会引起严重的输液反应的,这在儿科门诊并不鲜见。儿童最常见的感染性疾病是病毒感染,它本该没有指征使用抗菌素的,但却经常被使用,这会让孩子体内的正常菌群(是其免疫系统的组成部分)受到伤害。其实,就算是细菌感染,对于胃肠功能健全的孩子,口服抗菌素的效果甚至比在门诊接受输液抗菌素来得好。因为在大多数医院,出于门诊管理的需要,几乎每个需要输液的孩子,都在短短的2-4小时内使用完他当天所需要的抗菌素,这种用法会使很多抗菌素效果大打折扣。所以,医生应该更审慎的开具自己的输液处方,尤其是抗菌素和皮质激素,以免对孩子的免疫系统造成伤害。而家长,也应该以耐心来期待孩子免疫系统的成熟,而不是“紧张”地驱使医生开出输液处方,甚至于打骂不给开出输液处方的医生。

       对于注射治疗的厌恶源于儿时的恐惧。通过跟老妈的交流,我出生时是个早产儿,体重肯定小于2kg,还急产,没到产床上就丢出来了,那个出生的条件真是太恶劣了。我好像得过好多的病,新生儿的时候得过败血症,差点就核黄疸死掉了,3岁之前就是反复的呼吸道感染,高热惊厥,曾经多次惊厥发作到口吐白沫、人事不知,3岁后直到现在折腾我的大部分是慢性扁桃体炎和咽炎的急性发作,最让我至今难忘的是一次晚上跟老妈走了十几公里到县城看病的经历,那时候治疗扁桃体咽炎没有这么多的注射药品,有的只是肌注后疼痛无比的青霉素,从医院来回接近二十公里的路,一半的路是我被老妈一边哭一边抱着的,一半的路是我坚持要一瘸一拐走下来的,感谢苦难,真是个好学校,直到现在,每当我遇到不容易走过的坎时,我都能象赵本山一样对自己说:没事,下来走两步。

       感谢知识,是学医才让我逐渐的把自己从一个体弱多病的药罐子改造为基本健康的成年人。也是这种经历才让我早已经见惯死人的情况下总不由自主的对流泪的母亲产生恻隐之心,总想教会她们一些以前我老妈所不知道的知识。

       写这个文章是想尽可能的帮助一些父母亲在这个群体性注射的时代让自己孩子少一些注射的办法,至少多一些知识以免在就医时给医生太多的压力,如果医生感受到母亲的压力时常常不由自主的会开出注射治疗,甚至逼急了,会给点激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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